——分明在记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和爸爸妈妈说过话,可那句话还是这样突兀地跑了出来。院子里只有微微的风拂动树叶的声音,唰唰的像是带回了遥远的会议。鹅卵石铺就的地面凹凸不平,我拉开老式的纱窗门,忽然察觉到有几丝光线从包着铁皮的门后溢出来。
谁在里边?
我低头努力辨认钥匙,一不小心,一整串落在地上,还砸到地上的空花盆,丁零哐啷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蹲下去捡钥匙的时候,门被拉开了。
我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影,正蹙了眉看我:“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站起来,向他伸出手:“谁让你随便来我家的,钥匙还我。”
沈钦隽上下打量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行了,进来吧。”
这个屋子和我第一次来时果然有了变化——尽管家具还在原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多了一丝人气。
我一脚踢掉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赤着脚在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的,仿佛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沈钦隽在给我倒了杯水后,就在我对面坐下低头看文件,因为戴了眼镜的关系,显得文秀温和。我随便翻着今天的报纸,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许是因为我也在一边,他拿了电话,走去院子里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已经把报纸翻完,他才走进来,仿佛想起了什么:“给你订了鲜奶,以后每天早上记得去报箱里拿。”他顺势在我身边坐下,扶了扶眼镜,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笑起来,“你小时候很喜欢喝订的这家鲜奶。有次我住在这里,你妈妈说把你这份给我喝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