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就产生于这种人的呼唤与世界不合理的沉默之间的对抗。〔30〕
在加缪的词语里,他所定义的“荒谬”,既不单方面存在于人的呼唤,也不单方面存在于沉默的世界,而同时存在于追问的人与拒绝回答的世界双方的对抗中。对抗产生荒谬。有形对立的二项产生无形的第三项。加缪“1+1=3”的“荒谬二项式”打破了传统哲学神圣的二元对立:人在,世界在,荒谬也同在。
任洪渊词典
人的追问 拒绝回答的世界
加缪“1+1=3”的荒谬二项式
有形对立的二项 产生无形的第三项
按照加缪“荒谬的推理”,必然得出“荒谬的人”、“荒谬的创造”的“荒谬的真理”。而加缪修辞的意义,“荒谬的人”无非就是意识到荒谬的人,“荒谬的创造”无非就是抗拒荒谬的创造,“荒谬的真理”无非就是洞测荒谬的真理。加缪“荒谬的逻辑”,穿过理性与非理性、逻辑学与美学、三段式与隐喻,直达人最清醒的意识:坚持。西西弗斯的坚持。在这里,在“坚持”的荒谬与其他存在哲学“逃遁”的真理之间,加缪划分了第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当人的追求无畏地面对着与自己背离的世界,坚持就是一种决绝的反抗。人,世界,以及在人与世界较量中始终在场的荒谬,构成了加缪“荒谬论”中“悲剧的三位主角”,或者“怪诞的三位一体”。因为对抗,人和世界和荒谬就同时在场——这是唯一的重力动力和引力,人因为对抗不会倒下,世界因为对抗不会倒塌,人与世界因为对抗不会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