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七位客人感到无比震惊，“您就是这样回报我们，这就是您表示的感激之情!”
“给我住口!”高卢扎先生一个劲儿地大声喊着，因为愤怒而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真要算账的话，那我请你们立即把你们利用我的轻信得到的好处分给我那该得的一份!”
“哎，高卢扎先生，您可真是地地道道从首都来的混蛋。”有个人嘟哝着说道，其余的人简直气得说不上话来，只是点头表示赞同。
“要是你们再出言不逊，我就立即离开你们这倒霉、肮脏的地方。我本来就是阴错阳差才在这里下了火车的。”
“什么火车?您又在胡说八道了，您像是不知道，那公路、铁路简直不公道，尽绕着我们这小城走。”
他低下头，躬着身子默默地呆坐了很久。他好像十分疲倦，看来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们磨嘴皮子了。他的脑海里刹那间又浮现出他同他们第一次谈话的情景。那是六个月以前，当他提到他乘坐的那趟倒霉火车时，他们一口咬定关于火车的事是他编造出来的。现在，他极力想回忆起偶然沉落在他脑海中的火车汽笛声，或者哪怕是铁轨发出的刺耳而忧伤的响声也好，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眼前只浮现出散步时常常看到的这个小城周围的不毛之地和灌木丛，当时他还为这里缺少大城市那种喧嚣和繁华景象黯然伤神过呢。现在他记忆中不仅没有浮现出铁路路基的影子，就连一堆砂砾的幻象也没有，他的情绪一落千丈。“天哪，我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他这样反问自己，由于莫名其妙的恐惧周身突然起了鸡皮疙瘩。